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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詭鎮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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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小區的位置很巧妙,就在鎮子中間,被鬼校、游泳館、心靈病棟等地方同時包圍。

如果放在正常的人類社會,幸福小區這絕佳地理位置起碼能讓房價飆升兩倍,可是放到詭鎮緊張的局勢中,就是易攻難守、易被包圍的弱勢地區。

除了主要的兩個大陣營,周圍還有其他零散的詭異、邪教和古惑仔試圖搶奪幸福小區這塊根據地。

“古惑仔?”黃毛詫異地問。

新東:“一些輟學青年,了解詭鎮真相,不滿寧姐畏畏縮縮的防守方式而集結同意志的青年逃出幸福小區,在附近一些民巷房屋游蕩。

時不時偷襲、搶劫,一直希望寧姐讓出幸福小區給他們,不過他們還都算講義氣,有幾次幫助寧姐打跑鬼校和心靈病棟的小規模攻擊。”

游蕩詭鎮,時不時搞偷襲,可不是打游擊的好苗子麽?

黃毛心想,有機會得認識一下。

新東看出他在想什麽,於是說道:“沒可能。寧姐養大他們,還救過他們幾次,他們都不聽寧姐的話,怎麽可能會聽從你的命令作戰?而且這些青年裏的頭狼脾氣暴躁,又有特殊能力,沒學過人類秩序、道德和律法那一套,如果你貿然闖入他們的圈子,很可能會挨槍子。”

岑今:“他們哪來的槍?”

新東:“當時詭鎮被撕扯成兩半,剛好警察局的武器庫留在拘屍那羅,寧姐當機立斷全部搬回幸福小區。”

頓了頓,新東忍不住發出疑問:“你背這麽一大袋東西是幹嘛?”

岑今剛才從畫室裏搜羅出一堆東西,一盒子刻刀、美工刀、兩大桶顏料和一塊窗簾,以及十幾根畫架腿,全部捆在一起背到後背走在校道上。

新東看一眼都嫌累贅,完全搞不懂他弄這些想幹嘛。

岑今想了想說:“走之前,留點紀念品,順便想和校長、牧師交流一下彼此對於詭鎮局面的一些見解。”

新東:“……”

總覺得說話怪裏怪氣。

在新東的帶路下,岑今一路暢通無阻地穿過教學樓、操場、籃球場和食堂等建築場地,終於來到校墻一處隱蔽的角落,看著上面滋滋閃著光的電網不由挑眉。

人類最知道怎麽對付同類,尤其一個惡毒無人性的人類成為制定規則的管理者時,他能想出無數折磨人的方法圈養無辜無知的學生,並將他們培養成最聽話的倀鬼。

“要不你踩在我身上爬出去?”新東拍著胸脯說:“我是絕緣體。”

岑今:“感謝,不用。這點高度,我還可以。”說完他就助跑三米,躍過電網,穩穩落地,轉頭一看發現新東跟在他身邊不由詢問:“你想跟我一起去幸福小區?”

新東:“對啊。不然我那麽殷勤幹什麽?”

岑今:“我看你越獄過很多次,怎麽都沒成功?”

新東:“很危險。石膏室幾乎正對著小洋樓,一直在校長的監視範圍中,我每次逃跑都得小心翼翼。白天不敢動,會被校長、老師和學生們發現並舉報,只能晚上偷偷行動,但是鬼校的夜晚到處都是飄來蕩去的詭異。

像籃球場四五個籃球架板就趴著大型的人體變異蜘蛛,它們在夜晚視物如常,行動迅捷,全身含有劇毒,特別喜歡蛋白質。

食堂裏有力大無窮且嗜殺成性的豬頭屠夫,操場的田徑賽道一直有黑影不停地跑,要是被那玩意兒盯上,它會一直跟在你身後,直到取走你身上的某個肢體部位安裝到它自己身上……更多恐怖詭異就不說了,什麽老師舍管,那才是最可怕的,可以說是小boss了。”

他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,有些脫色的石膏臉僵硬地瞪著前面的綠茵地。

岑今問:“為什麽學校綠茵地會是禁區?”

新東:“你知道小洋樓的庭院底下養著一只不知名怪物嗎?”

“我見過。”

新東:“那其實是牧師養的怪物,巨大的軀體盤踞在鬼校地基下面,沒有人見過它真實的樣子。它喜歡綠茵地,尤其喜歡綠茵地上奔跑的學生,那就像是它豢養的牛羊,撒歡地奔跑,鍛煉出嚼勁十足的肌肉然後挑一只出來吃掉。

校長知道怪物的喜好,特意開設很多個需要在綠茵地活動的體育班,有些學生發現異常而拒絕去綠茵地,還會被強行驅趕上去。

還有些學生清楚他們沒有反抗的力量,為了生存而選擇對同類下毒手。”

岑今想起‘綠茵地’這故事裏,死於標槍下的排球學生,他問綠茵地之前是不是有個學生被標槍惡意貫穿喉嚨。

“是夏正民告訴你的?”新東頷首說道:“標槍體育班的學生是鬼校團體規模最大、對同類惡意也最大的倀鬼,他們經常幫綠茵地裏的怪物擇選獵物。”

校墻外面是一條馬路,穿過馬路就是面積廣闊的綠茵地,最絕的是馬路前後盡頭也是綠茵地,生怕別人踩不上去一樣。

新東:“鬼校裏到處都是眼線,校門口卻一個都沒有,就是因為四面環綠茵地,人只要踩上去就會被發現。最糟糕的是晚上不會投食,導致怪物在饑餓狀態下,兇殘十倍,而且不可能放過到嘴的食物。”

他有些沮喪:“這就是為什麽我屢次逃跑失敗的原因。”

岑今轉身撿回幾個垃圾,分別試探著扔出三米、五米、八米和十三米,差不多到十三米、也就是綠茵地中間時,猛然躥出一根黑色觸手絞碎垃圾並將其扯進地裏。

“還會誘敵深入,聰明的怪物。”

黃毛踮起腳尖,全身迅速覆蓋一層重力薄膜,眼球急劇收縮至最小,頭也不回地對新東說:“你希望我用什麽姿勢扛你過綠茵地?”

“哈?”新東反應過來他的意思,猶豫一下說:“背著行嗎?我不太喜歡公主抱。”

“公主抱?你想得美。”黃毛嗤笑:“就扛著,愛要不要。”

新東:“……”怎麽脾氣突然變壞?

新東盡量彎曲他僵硬的腰部,讓自己像一條曬幹的鹹魚被黃毛扛在肩膀,頭朝下,距離地面三四十厘米,頭一次用這種視角看待世界,感覺十分新奇。

下一秒眼前一花,混凝土地面瞬間變成草地,一會兒離地三四米,一會兒臉頰擦過柔軟的嫩草,近距離接觸到綠茵地深處的神奇世界。

碎裂成渣的白石膏塊在眼中不停放大,忽遠忽近,遠得能分辨出人臉輪廓,近得能看清臉頰皮膚紋理,那種真實感讓他想起石膏室裏消失的人體石膏,從而帶來無盡的毛骨悚然。

新東內心尖叫,殺白石膏像!慘無人道!喪心病狂!

然後下一秒他忽然發現岑今停下來,站在綠茵地正中間一動不動,新東看向學校的位置,然後看前面停在大馬路上的汽車,想到剛才黃毛的試探,驟然嚇得全身石膏裂出一道道細縫。

“黃、這位黃姓朋友,黃同學、黃老師,你為什麽還不走?趁怪物沒發現咱,快跑啊。”

“不急。”黃毛語氣冷靜,垂眸盯著綠茵地,表情有些興奮:“我想看這只覆蓋學校地基和綠茵地的怪物到底是什麽,我還想知道它到底有多大。”

新東:“……?”原來這黃喪批是瘋的嗎?

他來不及思索,因為面朝下的緣故,比黃毛更快看到綠茵地發生的變化,白石膏碎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,被一些蚯蚓似的觸須頂開,然後那些蚯蚓似的觸須左右搖擺,不斷往上延伸,紛紛朝岑今這方向而來。

“黃、黃——來了!”

觸須似乎聽到新東的聲音,不約而同地停滯片刻,下一瞬猛然朝他的臉龐襲擊過去,很快被紮了滿臉。但是不到一秒時間,岑今扛著他往上跳躍,那些觸須被拔斷,而新東視野升高,看見綠茵地無數拇指粗的觸須搖擺著尋找他們的蹤影。

“嘔!”新東作嘔,死死捂住嘴巴,忍住尖叫的欲望。

黃毛吹了聲口哨:“出來了。”

他彈跳到七八米高的位置,俯身直墜,在新東偶爾溢出的驚恐尖叫聲中,飛快抽出一把畫架腿重重投擲向綠茵地,快準狠地釘住一根成年人大腿粗的觸手,而後像只鷂鷹掠過夜空,半空翻身,腳尖穩穩踩在畫架腿的上面。

擡頭,黃毛看向小洋樓的方向,那兒地勢高,才三層高就能看見樓頂,此時一扇窗戶正亮著燈,兩道人影矗立窗戶前觀看綠茵地這邊的動靜。

黃毛微笑,手掌成刀,抵住額頭,向前揚了一下,送上初次見面的禮儀。

身後綠茵地大幅度翻滾,像一張碩大的地毯,下面的昏睡者蘇醒,翻滾身體準備掀開地毯爬出來,一根象腿般粗大的黑色觸手猛然破開綠茵地,高高揚起,如巨神之鞭重重鞭撻下來。

‘梆——’地巨響,整個綠茵地揚起無數白石灰粉,動靜巨大,使整個遵守夜間安靜規則的鬼校在這一刻乍然醒轉,人氣和無數徘徊於校道、操場等場地的詭異紛紛將註意力放到這邊。

下一刻,啪。啪。啪……一共十盞探照燈逐一亮起,強大的光源聚焦綠茵地,使這地方亮如白晝。

遠處的宿舍樓,操場、籃球場等地方,各懷心思的人類和詭異都關註這邊,遠處宿舍樓的位置有許多學生圍在陽臺,偷偷使用藏起來的望遠鏡等設備觀看校門口的綠茵地。

黑色觸手鞭撻落地後緩緩蠕動著移開,地面空蕩,只有被拍成碎片的木樁屑,綠茵地忽然一滯,隨即不停翻滾著尋找黃毛,驀然一根畫架腿破開夜空‘簌’地插進四處鞭撻的黑色觸手。

只要稍微靠近一點就能聽到怪物肉體被穿透的‘噗滋’聲響,腥臭的墨汁像遭到破壞的灑水系統四處噴濺,還能聽到來自地底的痛嚎。

隨後,三根觸手同時鉆出地表,對著綠茵地來回穿梭跳躍的黃毛瘋狂鞭撻,大地顫動,一排銀刃從天而降,深深插進其中一根觸手。

仔細一看,那排銀刃卻是畫室裏搜羅來的刻刀。

當這根釘滿刻刀的觸手毫無所覺地連續重力鞭撻數下後,驟然斷成兩截,切面平整,還可見沒入肉裏的刻刀。綠茵地裏的怪物似乎意識到這只獵物不同於往常的食物,準備龜縮回洞穴裏,卻被兩根畫架腳同時釘住兩條觸手,疼得它不停哀嚎翻滾,整個學校都在輕微顫動。

如果此時怪物懂得壁虎斷尾求生的道理,它最好自斷觸手,乖乖縮回地底,也只是受點輕傷的程度,可它平日養尊處優慣了,連食物都是人類替它獵殺,以至於它盲目自大的,對危險沒有該有的判斷力。

所以很快就被腦域開發20%狀態的黃毛鎖定比較重要的器官所在位置,下一刻,剩下的七八根畫架腳‘唰唰’刺進綠茵地,牢牢將怪物釘在原地,而且鎖死了它的重點器官,使它在劇痛中發出響徹鬼校的淒厲吼聲。

綠茵地怪物一掙紮,劇痛就襲來,但這沒完,黃毛落在一根畫架腳上面,五指伸向前,冷靜地說一句‘重力掌控’,猛然十萬重力一墜而下,所有畫架腳猝然紮進綠茵地,怪物慘叫更加淒厲恐怖,直至情緒懨懨,不敢再亂動。

黃毛這才落地,先放下已然僵硬的新東,將窗簾鋪在地面,用染料在上面寫下一行字,然後用美工刀將四個角釘住。

“這就是我想跟校長、牧師交流的思想,希望他能理解。”

新東看著這行字陷入沈默,他之前是不是被黃毛過於喪氣的外表給欺騙了?什麽游擊、偷家,什麽低調做事,他分明是想挑起鬼校大boss的仇恨!

黃毛:“走了。”

他問新東:“還要我扛你嗎?”

新東連忙搖頭:“我能走!等等,你知道那只怪物是什麽了?”

“大概能猜到一點。”黃毛朝馬路那邊走:“會開車嗎?有駕照嗎?”

新東:“會。有。”回答格外鏗鏘有力:“詭鎮已經沒有律法,不用遵守交通規則。”

黃毛:“心中有法,行為有度。”

新東想說你剛才挑事的樣子不像遵紀守法,不過他給忍下來了。

黃毛:“好像沒鑰匙。”

新東:“沒關系,這種車只要拆開兩根點火引線讓正負兩極相碰就能啟動汽車。”

黃毛想起以前港片裏經常出現駕駛座拆開兩根火線,擦出火花就能啟動汽車的片段,一時反應過來還有這辦法,主要現在的汽車早就有更先進的安全措施,拆火線偷車只能以前安全措施不行的汽車才能用。

詭鎮的汽車都是十五年前的,安全措施不太行,很快就被新東啟動,朝幸福小區的方向開去。

另一邊,從雜物間回到宿舍的夏正民也在看綠茵地的動靜,不僅發現黃毛,還看到他留下的字,頓時驚得望遠鏡都掉了。

“臥槽。”

只見綠茵地那面窗簾布寫著偌大幾個字:我來,我看,我征服。

這難道不是最簡潔又最囂張的宣戰?!

宿舍樓裏的學生和老師們都因此而不約而同地出現騷動,有些冥頑不靈,偏向邪惡者,對此表現出極端的厭惡之情。

還有一些早已覺醒者,無論已異化的人類還是正常人類,因此幕而振奮人心。

當然更多是被蒙騙的學生們,思想和三觀都處於蒙昧狀態,而且不太能接受詭鎮、鬼校等霸淩、殘害人類的行徑,他們都在看見綠茵地這一幕後,迷茫的心中悄然種下一顆小火苗。

小洋樓。

一個衣冠楚楚、氣質斯文的中年男人面色鐵青,旁邊一個紅衣女人輕笑出聲,聲音沙啞。

“黃毛果然很有趣。”

中年男人警惕地問:“你認識他?”

紅衣女人:“幾個小時前,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,一起玩過。”

‘她’妖妖嬈嬈地笑,露出不太明顯的喉結,如果仔細看能發現‘她’身材雖然線條優美,但過於平板,肩膀略寬而且面貌輪廓有些硬,只是妝容讓‘她’看起來美艷性感。

顯然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,不是紅衣女,而是紅衣男。

如果岑今在,他就會認出這人是故事會2080房間裏的紅唇女,當然也是他在鏡子女廁用口紅畫下通靈新咒,將1071房所有人包括岑今拉扯進詭鎮。

雖然他的目標一開始只是黃毛而已。

紅衣男說話暧昧,讓校長懷疑他跟黃毛的關系,頓時緊皺眉頭,有些後悔草率地答應對方的合作。

這人下午出現,一來就開出讓人無法拒絕的價碼,使他來不及細思就倉促地應下合作,沒想到這時候出現讓他覺得失去掌控的雷點。

校長臉色陰沈地問:“那個黃毛是不是你們弄出來試探我?”

紅衣男微笑著說:“怎麽會?我們老大只是想看他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災星,你不用太擔心,他現在還成不了什麽氣候,而我們會將他狙落於拘屍那羅。”

校長:“但願你們說到做到。”

他心裏憋氣,還是不爽黃毛在鬼校裏鬧出來的大動靜。他已經掌控鬼校十五年,早就習慣唯我獨尊,今晚黃毛的挑釁實在挑戰他的威嚴。

校長轉身拿起電話,命令下面的教導主任:“召集全體學生和老師,到綠茵地集合!”

他要發洩怒火,也要震懾人群裏心思浮動的反骨者。

紅衣男:“我們需要兵力,最好別浪費。”

校長不悅:“你在命令我?”

紅衣男睨著他,臉上的笑容不達眼底,校長在他的目光下撐不到十分鐘便敗下陣來,心生恐懼的同時,更是後悔這起合作。

“不出三天,詭鎮就可以離開拘屍那羅。”紅衣男丟下一點甜頭,免得面前這人類轉頭就反叛。

校長聞言,頓時激動,捏緊拳頭,撤回剛才的命令,心中的悔意很快被即將離開這個鬼地方的狂喜沖垮得一幹二凈。

紅衣男內心哂笑,這就是人類。

***

汽車一路疾馳到一座斷橋,橋頭的位置一共十幾輛汽車連環相撞,中間則是一輛翻倒的重型卡車,路燈忽明忽暗,地面積滿厚厚的黑色灰塵和棉絮。

而廢棄的汽車,有些被鏟成兩截,有些車頭像一個被壓扁的罐頭,裏面是早就跟車椅融為一體的黑色肉泥。

“是車禍。橋梁下面有一棵異變的河柳被發現,因為生長位置比較特殊,會破壞橋墩,而橋梁是小區到商店搜尋食物的必經之路,所以寧姐下令挖走河柳。但是城市裏游蕩的詭異、鬼校和病棟突然發動攻擊,導致連環車禍發生,沒有醫生,救援不及時。”

這就是百目女故事線裏的車禍真相。

新東下車繼續說道:“只能步行穿過河柳,但橋下全被河柳占據,需要小心穿行,惹毛它會被吃掉。”

向前走幾步,新東想起剛才綠茵地發生的事,當即轉身請黃毛走前面:“如果您想趁機鏟除它,請先往前走,我慢點再過去。”

岑今奇怪道:“我為什麽要鏟除它?多好的天塹,易守難攻,坑死人不償命。”

他繞過十幾輛汽車,站在重型卡車前觀察了一會兒,又來到橋頭往下面看,河水奔騰,兩岸河堤爬滿褐色的根莖和垂柳枝,橋梁正下方的橋墩被一棵參天大樹樹幹取代。

遠遠一看,能見到樹身長滿樹瘤子,只不過被大半的柳條遮擋住。

新東小心翼翼靠過來,朝下面瞥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:“它吞噬了很多詭異,現在至少是一只三四級的高危詭異。”

猶豫片刻,他說:“鏟除高災害等級的詭異是每一個超凡者必須銘記於心的宗旨。”

岑今:“如果她也有可能是你們的隊友呢?”

新東立即反駁:“怎麽可能?我知道我每一個隊友的下落。”

岑今:“我是指,她有可能是你們誰都不知道的隊友。”

新東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先下去看看再說。”

岑今翻過橋梁跳下去,來到河柳黑褐色的強壯樹幹前,用美工刀撥開遮擋住樹瘤子的河柳枝條,一遍遍仔細辨認樹瘤子的五官。

新東見狀,半信半疑:“真的還有我不知道的隊友?你怎麽知道?是百目還是殺馬特告訴你的?百目以前經常在這條河游蕩,難道是她認識的新隊友?”

岑今沒回答,淌下水,感受冰涼的河水和水底密集而柔軟的柳葉拂過小腿,繞到側面,剛掀開柳葉枝條便說道:“找到了。”

新東趕過去,瞳孔擴大,愕然失語,半晌才問:“這是誰?”

只見這一面的河柳樹幹頗幹凈,只有一個樹瘤子,一層黑褐色略褶皺的外皮包裹著一張白皙俏麗的臉蛋,眼睛緊閉,嘴唇蒼白,像是這棵樹孕育出來的精靈。

“百目的戀人。”岑今平靜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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